曾經很認真的想過,制約是對任何人種、任何情況都有用?

  那年,國二,導師,鬼王棺,隔壁坐著一個長舌瘋子轉學生,謝東周,我管他叫阿東。

  阿東不是普通的長舌,是近乎瘋子的長舌,我管他這樣的行徑叫「絆諾」,被他纏上,真的半夜睡覺也會聽到他的聲音在耳邊碎碎念的感覺,超可怕的。凡事都有例外,他某些時刻會很安靜,沉默的讓人以為他生病了。這種情況不常見就是了。

  在轉學來後的第二個月,他開始發了瘋的耍自閉。

  「阿東,下課一起去打球吧。」阿偉在第八節輔導課上到一半時,拍了下坐在他面前的阿東,邀約。先前他都是笑笑的點頭,說:「啊啊~那要玩三對三鬥牛嗎?輸的要請吃晚餐啊~今天天氣那麼好,就要請吃點不一樣的吧,例如說先一起去吃校門口左邊直走三公里處的鐵伯肉圓,再去買珍嬸的一頁書奶茶,接著當然不能忘記去吃三六九的牛肉麵,再加幾盤小菜,哇哇哇~~~今天不能輸啊~~一定要吃到這些才能滿足的回家。」

  「謝.東.周,現在還是上課時間吧?心情很好嘛…」手上拿起沾滿白粉的板擦,地球科學的老師皮笑肉不笑的做出投擦的預備姿勢。你以為現在的老師都不敢打學生了?那可不一定啊~當一個學生白眼睛到可以報名金氏紀錄的時候,老師做出怎樣的舉動都是可以被原諒的。除了國文老師之外,據說是非常佩服阿東的唬爛功力,說他是難得一見的奇材,寵的很,其餘每個老師都對阿東的長舌沒輒,到最後一個一個的選擇暴力相對了,只可惜效用一點也不顯著。

  所以,下一秒,那板擦想當然是第N次「不小心的」被擲了出去。不遑多讓的阿東反射神經也是異於常人的好,忽然從位置上跳接,「好球!!You !Out!!」

  「……………」地球科學老師的臉色第N次不甘心的刷青。

  也許我該幫忙解釋一下,這位地球科學老師,是長相奇特的老師,相傳是班導鬼王棺的老婆,阿東管她叫做”星象高人地理司”,聽起來很高級的稱號啊。對於霹靂布袋戲,我不是那麼熟的,所以不知道那是哪號人物,但從阿東的形容聽來,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列國同學……這是我們的地球科學老師?」在開學後的第一個星期的第一堂地球科學課,阿東難得上課時會這麼小聲的跟人交談。我點了點頭,回應是的。他開始了不尋常的沉默,猛盯著老師看,有一瞬間,我還以為他是看上了老師…只是一瞬間,在我才剛這麼想的同時,他轉頭看向我,輕拍了一下我的桌子,問:「他跟鬼王棺……有什麼關係嗎?」

  「鬼王棺?」阿東那時表情嚴肅的詭異,側偏的頭,我倒是認真的想著他們的關係,想著學生間流傳的流言蜚語,「啊!聽說他們是夫妻耶~」

  「………教數學的鬼王棺,老婆是星象高人………真是不可思議的絕配啊……」

  「星象高人?哦,聽說她出過幾本星座的書耶~你有看哦?」

  「關出書什麼事?」白眼睛的人,難得的對我回以白眼,「你想想,正常人的臉有本事凹陷到這種程度嗎?想也知道是鬼王棺壓出來的。看倌您瞧瞧您瞧瞧,世上哪還有比他們更登對的配對啊~晚上睡覺時一定是一個卡住一個壓住,身體構造根本就是為彼此而生的啊~所以我們應該要對他們在茫茫人海中成功找到那麼SIZE剛剛好的另一半佩服啊!這就像吃牛肉麵不可以沒有牛肉,吃肉圓不能沒有QQ的感覺,打籃球不能沒有籃球一樣,懂嗎?」

  聽他這麼說,還真忍不住的瞧仔細老師的臉…平常是覺得下陷的有些嚴重,但也沒想過那麼多,經他這麼一提…耶?還真有那麼一點道理…但…「什麼是一個卡住一個壓住?」

  某白眼露出十分不以為然的表情,「夫妻都是同床睡的吧?總不可能天天都蓋棉被純睡覺的吧?有些時候總會做出一些會被貼上十八禁的高級運動吧?那你想想,鬼王棺一定是壓在上面的人啊,他老婆一定是被壓在下面的啊,但因為鬼王棺的臉你又不是沒看過,再對照星象高人的那張特別的臉蛋,客倌您瞧瞧您瞧瞧,這不是長期被又卡又壓的結果嗎?所以這個事件告訴我們,有時和另一半太契合不是件好事啊,這對互補的太鬼斧神工啦!!!但我們還是要為星象高人的犧牲感動,能為了愛,而讓自己的臉一天比一天的還要勺子臉,這是何等的艱辛啊?實在是忍不住的要為她鼓鼓掌啊!!你說是唄?」

  「原來是這樣………」有道理有道理,長舌瘋阿東有時也會說出正常理論的,只是音量老是固定在不大不小剛剛好全班聽的見的壞習慣這點真的需要改了,會有這樣的想法,是因為我身後像突然暗了下來,空氣冷結了一下,還以為又變天了,坐前面的人還一直回頭耍閃到腰的眼神,莫名奇妙的,在空氣愈漸寒冷的景況下,背後傳來聲音,「原來是怎樣?」

  「啊…………」回頭準備跟坐在後頭的阿益轉述方才聽到的,猛然對上的,就是老師的大凹臉……「沒有怎樣沒有怎樣………」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

  好,悲慘的往事就不在要再提了…重點是,這些天,阿偉同樣是在第八節輔導課上到一半時,詢問阿東放學後要不要打籃球,他的反應居然是!!

  「………………………算了…」以一大串沉默點綴個兩個字就打發掉了阿偉,有詭異到!但他想想又覺得怪怪的,於是阿偉拍了一下阿東的肩,再問:「那等一下一起去吃三六九怎麼樣?」

  「………………………你們去就好…」強調一下,此刻的阿東,不僅是話少,還表情呆滯。

  人都是…犯賤的………雖然不想承認,但兩個月的時間,讓大家在習慣了阿東的長舌,課堂上常飛過來飛過去的板擦,暴青筋的老師……結果,他現在居然耍起自閉?話少就算了,上課下課都是愣愣的坐在位子上,體育課還要別人拖他走出教室,整日都在恍神,活像個活死人…大家,包括老師們,竟都開始懷念起阿東的長舌…

  這種情況整整持續了一個半個月,自閉東會恢復成白目東,”據說”是”我的功勞”……

  在自閉東耍自閉堂堂邁入第四十五天,假日有算進去啦,我終於受不了,於是在體育課結束時一把抓起他的領口,大聲怒問,「你是怎樣????頭殼燒壞了嗎???馬的!耍自閉也要有個限度!!每天都像個活死人晃來晃去的,看了就煩!」

  「列國!別這樣,我想他也不是故意這樣的啦…」求情者一號,阿偉。

  「……不是故意的,那就是有意的了?」我反問,阿偉沉默了…

  「列國……你覺得你這樣大聲嚇唬他有用?先放開他吧…他的臉都呆掉了…」求情者二號,阿益。

  「他已經呆了一個多月了…你不煩我倒真的想砍人了!」我回應,阿益的眼神表示著…贊同。

  這時阿東雙手忽然環勾上了我的頸…不太懂他為什麼要做這個動作,而後,他以一臉呆樣的對我問:「你是說……話少的我…看了就煩?」

  「沒錯。」

  「你………你想看到話多的我?」他又問了一次。

  「沒錯。」我是應的很篤定,可那環繞在我頸邊的雙手卻感覺有使力的嫌疑?感覺詭異的說不出來,但就是詭異,但大家的表情又跟平常沒什麼不一樣……剎時,阿東用力將我扯近他,一瞬間還以為他要親我哩!嚇到沒力!他只是輕笑了一下,脣角以很細微的聲音在我耳際說著:「那……就當是為了阿國,我就繼續當話多的我囉……」

  「…………」四周陷入一片靜默,僅管身邊的人沒聽到他方才說了些什麼,但現在兩人的姿態,怎麼看都只有「曖味」二字可以形容的…可當時我真的是被嚇傻了…一時之間竟忘了將他推開!讓畫面停格了快十秒…這就算了…是他先反應過來,先放開手的…那時,他的聲音恢復成以往的音量,不大不小的聲音說著:「以後,我就是你的了………」

  「啊???」我一臉困惑,四周的人卻一臉恍然大悟。

  「呃…原來他們兩個……」同學一,原來怎樣??

  「是啊………真沒想到呢……」同學二,你是想到什麼??

  「現在的小孩真早熟……唉……」剛好經過的地理老師……你你你是不是哪裡誤會了??

  「難不成,他們是……傳說中的………GAY?」路人甲,跟你傳說中的!!!

  「呵呵呵~一看就知道坐著人是一號,被親的是零號啊~~~」路人乙,我還真的很想問…什麼是一號零號??可是缺乏勇氣,但是!但是!!!!大概也猜的出來是怎麼一回事!!!!

  我的天!!!我的一世英名啊---!!!把我的一世英名還來啊----!!!!我不是GAY啊-----!!!!

  
  
  
-待續-



後言:

  為什麼【二】還能生的出來????我實在是無法理解………話說回來……不對啊!!!我要寫的是大學的故事,為什麼一直卡在國中?!?!主角不是鬼王棺夫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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