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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音樂」,該用什麼樣的方式保留才是最佮當的呢?

  有人說是存在網絡世界的MP3,有人說是復古的黑膠的唱片,更有人說,將演唱會現場的聲音留存在腦海裡才是最珍貴的,我想了很久,還是覺得那以小小的四方型,黑線纏纏覆覆的錄音帶是最好的了。

  一台插放錄音帶的隨身聽,一副紫白的柔亮大耳機,偶爾正常,偶爾失常的輪流播放A、B面的歌曲。不似光碟或電腦,可以隨意選擇想要曲子,必須依據錄音帶的準則,按步就班的聽下去,可以快轉逆轉,但就是照著一定的曲子順序。

  不能做多餘的選擇,固執又呆板。

  不能確保什麼時候會卡帶,每次都要緊張的打開隨身聽,看著纏糾在一起的黑線,拿起鉛筆,在卡帶的兩個孔上轉啊轉的,務必讓它安穩送回原來的軌道。

  不能永久保存,隨著播聽的次數漸損的音帶,就算沒有因為黑線的纏覆斷毀,它仍慢慢的失去了它的聲音。如果不播放卡帶,也許錄音帶的生命能長久一些,但因為我愛聽曲子,所以它消隕。錄音帶的存在價值就是要播放音樂,它卻因為他的播放價值而加速死亡,多諷刺。

  錄音帶就像個謬直的小孩,傻傻的揮霍它僅有的青春,為一些莫名的小事欣狂不已,為了一些綠豆般的小事哭著滿城風雨。慢慢的,沒有什麼知覺,就離開了所謂純真的童年。磨損的音軌散散亂亂的,帶走曾經歡笑、哭泣的回憶,所有的回憶就被埋藏在黑色的音帶裡,消失了。

  於是啞聲的錄音帶就被我一只一只的堆疊起來,成為一座無聲的聲音塔,收藏著為曲子笑,為曲子哭的我。我突然想起了《蜂蜜幸運草》裡的「青春之塔」,也許只稍輕輕一推,我曾經擁有的純真年代,就會隨著聲音塔消失了,我卻不顧一切繼續堆疊,耗損卡帶,也耗損我自己。

  為什麼愛耗損呢?就像我總覺得奇怪,我喜歡的曲子怎麼總是放置在B面的末尾,就像是愛上每一張專輯的配角,冷門的,不受歡迎甚至是不被授予資格宣傳的次級存在,可是我愛。

  誰還記得聽歌的時候要將卡帶翻面聽B呢?都是順著光碟音軌一路暢行到底了,等待的樂趣沒了,音樂隨著播放像有生命般慢慢消隕的無奈也沒了,聽到迥於市場熱切的隱冷B面歌曲的悸動消失了,也許是我老派吧,總活在過去的音樂時光,好像透過如此便能保存離自己已久遠的純真年代。

  我是別人生命中的配角,只是個B面的歌曲,我堆疊我生命中的聲音塔,搜羅著各式患啞的聲音,我記憶自己,我耗損自己,我將我所有喜怒哀樂都存放青春的聲音塔,期待哪天自己的聲音也能被搜羅其中。

  我將一捲啞聲的錄音帶從隨身聽裡取出,往搖晃又尖直的聲音塔上疊去,又把一只二手的錄音帶放進錄音帶,搖頭晃腦的聽著音樂裡A面熟悉的歌曲,等待B面的驚奇。

  眼前聲音塔不穩的晃了晃,同我一起回憶的舊往,伴著耳機傳來的輕板節奏,青澀地搖擺了起來。

 
●圖片來源:matsu-net


後記:
  久違的圖故事,真的夠久了。
  我懷念以前手持鉛筆將黑色音帶滾回卡帶裡的童年。滾最多次的是小虎隊的專輯了,還記得四方框上是蝴蝶的圖案,但早已忘了專輯名稱了。
  現在的小孩還有聽過錄音帶的嗎?好像提起這玩意,自己就像個老人一樣了,幸好有阿娘與我辯說還是黑膠唱片的音質最佳了。哈哈,層級又高了一階,我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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