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是在驟雨中慌亂地跑進你的據地,雜亂的不足以稱為房屋的地方。

  這裡的空氣總是煙漫,迷濛你所謂的狼煙意境,而你總會伏躺在地,笑著看我一身狼狽,語帶嘲諷的說:「怎麼,又剛好忘了帶傘?」

  斜睨了你一眼,我才胡亂的從櫃上抽出一條看起來較乾淨的浴巾,甩了甩頭,開始將頭髮拭乾,一如往昔。

  「你唷,全身都溼透了,頭髮擦得再乾一樣會感冒。」

  不知是第幾次聽你這樣說了,而我總裝做不在意,繼續把頭髮擦乾,再端視十年如一日的,你的房間。這裡的擺飾塵灰滿據,輕輕一揮就能宣出千軍萬馬的浮塵部隊;房間的窗戶總是緊閉,任由闇色的布簾覆蓋沉重,彷彿滲入一點光線便能將你燒燬;地板總是散置著一疊疊等待化霉的小說文集,像隨時會灰滅的小可憐,而你是這雜亂國度的國王,認為這房裡的一切理所當然。

  你輕燃一只煙,愜意說道:「別用這樣鄙夷的眼神看我房間,這可是曠世鉅作。」無視手臂旁的煙灰缸早已經宣告客滿,等待清空。

  窗外雨聲乍然靜止。

  我朝窗口探了探,只看到滿潮灰意的闇色簾子,「總聽人說,雨後的天空會出現彩虹,要不要把窗簾拉開看看?」

  任性如我,未經你同意便揮起久未動靜的簾布,同一時間,你發出我從未聽聞的拔尖聲音,陌生的令人懼怕。

  陽光洋灑入室,天空真有一抹劃虹,我回過身,想跟你說來不及了,一起來看彩虹吧,然伏躺在地的你已不復見。

  窗外轟然一響,滂沱,我怔怔然。

  煙漫早已不在,只剩滿潮塵埃忠誠留守。我怎麼總是忘記你已不在,不在這潮雨的城市,不在這堅實的地表,不在這…總是漫著你所謂狼煙的雜亂房間裡。未飲酒,我卻感覺暈眩,你的聲音在我耳蝸迴迴盪盪。

  「你聽!今天的雨聲滴答滴答的響個不停,像是在說話呢,雨的聲音,說話的聲音,是不是很像啊?」你說,而我點頭附和,「還真的有點像呢!」

  你的聲音,我的聲音,雨的聲音,此刻全化為窗外的語語聲聲,釋力唱訴著未完的雨調,聲旋在你的房裡迴迴盪盪,迴迴盪盪…

  我放任自己蜷縮在地,止不住的哭咽。聽著,這一夜的雨聲,如歌。


-END-


後記:這就是俗稱的肥皂劇,唉唉,我的專長就是寫老梗的肥皂劇。(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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