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澄 華 之 歲 :::

　　我只是想來碎碎念一下，畢竟最近就算前一秒還笑著，下一刻還是很低落。

　　家中本來像個動物園一樣，現在這個家，在全盛時期有三狗二鼠二兔，為什麼強調是現在這個家呢？以前在另一個家，全盛時期時的動物，超過十隻吧，整個就是難以計算，那時不知道為什麼同情心泛濫，無良人士又很愛把初生的小狗狗丟一箱在校園角落，家中流浪狗兒就一直增加。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養的肥肥老鼠，品種名我忘了，因為後來一群金黃的老鼠居然可以長得跟阿麥一樣肥大，有一段時間，家中還有人養鬥魚，一個一個累加，唔……倒也想不起究底養了多少動物了。

　　前老爸還養過烏龜跟貂。哦，貂好可愛哦，只是幼小時需要用小滴管餵食的模樣至今都覺得很神奇，許是沒有養過需要用滴管的生物吧。

　　最近開始認真思考養寵物這回事，起因是小森跟小葉的離開。

　　我從來沒有注意過寵物們的壽命大抵是多長，這點大概我們家一貫的飼養寵物方式有關，寵物也是生命，沒有理由要在一個窄小的籠子過一生，所以通常是開放式的放著亂跑，基於狗兒們不曉得天生就設定了「郵差我想咬你」的專置還是怎樣，為了他人的性命著想，以及有時候真的定位在一個地方會比較好照顧，所以每隻狗的領地，就是項繩所能及的範圍，怎麼想，這樣的領地範圍都比狗籠大太多了。

　　尤其綁在兩處的狗因為還是有交隻處，所以玩在一起也不是問題。除非是會咬的血淋淋的（如阿麥跟阿炘），才會被我區分在互咬不到的區塊。

　　總是有散步時間的，也許不是天天，但現在養的吉娃娃本來就不需太多的運動量，家中一到三樓跑來玩去其實也夠。

　　明明從有記憶起，家中就一直有寵物，除了成為單親家庭時期，房子是租的，非常窄小，且家中完全沒有經濟來源，所以那段時期完全沒有養寵物，現在雖然有房貸壓力，總算有了自己的窩，跟阿娘又心癢的去領養了阿麥跟奶茶回來。

　　不知道為什麼，家中寵物就開始愈來愈多，阿娘朋友送的兩隻小兔，學長寄養的兩隻小鼠，阿娘路邊撿到的流浪狗阿炘，舅舅家心血來潮養了狗又拋棄不要的小可，咦？這是怎麼回事？僅管寵物們使壞的時候，都會生氣的喊說「丟掉你不要你」，但其實知道這是不可能的。話說阿炘是個很會鬧脾氣的傢伙，明明是牠亂咬東西被修理，或是被罵了幾句，當天就開始絕食抗議，寧可餓著肚子就是不吃，再眼巴巴的看著阿麥愈吃愈肥，總是要人又哄又抱的，才肯乖乖的吃他的狗飼料。

　　印象中，很少看過家中寵物們的屍體。

　　嚴格說起來，只有曾經的一隻貓、還有貴賓狗露露，兔子泉一，蝙蝠小扁，而後再也沒有。

　　沒辦法，我們家的寵物總是擅於要死的時候就來離家出走這一套，每次全家出動都找不回狗，也不知道怎麼這麼會躲。因為看不到屍體，所以失落期長，但難過期相對就短。也許是長年以來都是如此，導致這次兩隻小鼠的相繼離開讓我心情沉落許久，仍舊放在矮櫃上的鼠籠一直沒有收，每回替阿麥換飲用水的時候，看著安安靜靜的寵子，總是有些不習慣。而房間並沒有位置讓我將鼠籠藏覓。

　　阿娘說，改天跟朋友討隻新生的老鼠回來養，我很直接的推掉了。

　　我不習慣那種必需親手埋覆寵物的感覺，好像心中被狠狠挖了一角似的。過短的壽命對我來說是種延續性的傷害。我仍然是個沒用又念舊的人，又逢開學日，需要跑申請延畢學分的流程，低落的心情整個就是想窩在家裡不出門，所幸連著兩天都有主人陪，注入了不少活力。

　　也許我並不適合養寵物吧。活著的時候擔心寵物某天死了讓人難過，瀕死之時也要擔心死後寵物沒人照顧，家中馴養長大的寵物並不具備對外的謀生能力。

　　馴養寵物的同時也被馴養，難過的時候卻像是單方面。Ｄ伯爵說過，寵物跟娃娃的本質是一樣的，差別是在於娃娃永遠不會比主人先走。是如此沒錯，所以被我稱為生命共同體的娃娃阿嘟，在我記憶不明確的時候就一直在我身邊了，舊的讓標示年份的小布都看清字，布料的連接處也一而再再而三的，在不同處裂開，待人縫補。僅管灰舊灰舊的，仍跟我到現在了。他永遠不會讓我難過。

　　身邊的寵物仍然來來去去，曾經的親暱與互相依賴都會成為一種過去，沒來由的想起電影《花吃了那女孩》裡，第一段影片中，女孩青澀的說著，「她的世界可以有很多人，但我只有她一個。所以她大概真的，很愛我吧？」

　　愛情如此，寵物跟主人的關係也是如此吧，主人出門後，無論好壞，都能有許多不同的經歷，而寵物就是要留在家裡忠誠的留守，等待主人的回家，或一同出門。

　　對寵物而言，主人就是生命的一切。

　　也許這是很沉重的負擔，就算是甜蜜的負擔，也是負擔。無論是馴養還是被馴養，在確定彼此有個看不見的連繫時，就有了落淚的可能。

　　健忘卻又莫名念舊的我，果然還是，不適合養寵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