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澄 華 之 歲 :::

　　我幾乎每年都會有長達三個月（甚至更久）的時間，會鬧說我要剪頭髮，但常常是身邊的人一個剪過一個，我卻還沒去剪頭髮。

　　剪頭髮很貴啊…

　　尤其國中時是自己剪那號稱狗啃的髮型，投商是同學剪，通通不用錢……就算剪一次只有一百五都會讓我心痛…而且頭髮本來就是自然捲，永遠梳不直，頭髮亂亂一直是我的最大特徵，所以剪好剪壞看起來都一樣…幹麻花錢呢……

　　那為什麼不去燙直呢？有無數人勸我去燙直，但其實幼稚園的時候阿娘有帶我去燙直過，下場就是我的頭皮癢了好些個月，之後去看醫生，啊？原來我不只皮膚會過敏，連頭皮也會過敏？什麼跟什麼啊，之後就認命了，頭髮亂就亂吧…反正也亂這麼多年了…

　　但…夏天到了，很想把頭髮打薄，於是，不知道多久前又開始鬧要剪頭髮了。

　　近期，一中街流竄著小叮噹的主題曲「ㄤㄤㄤ」，頭一回聽到是在上台文史的時候，還以為隔壁班的台語文已經進步到連小叮噹都能唱了，原來都是誤會，是一中街新開的一家髮廊的宣傳車音樂。

　　看著廣告詞，剪髮168，兩人同行一人免費。哦哦哦！所以一人只要84？偶然去孩子的爸，又有另一家老店的新消息，六月底前憑當月發票，享有免費剪髮一次。哦哦哦？！不用錢耶！！

　　今天，考完最後的莊子跟科技與人文，跟著ＪＪ一起準備去疑似免費的那家，唔，到了三樓，看著環境有點可疑，怎麼講，閃亮閃亮的，我跟ＪＪ忽然感到一陣莫名的害怕，再仔細的看了一下傳單，終於看清上面寫的是「憑當月消費發票即可免費剪髮一次」，是哪裡的當月發票啊，好可疑，偏偏這時跟ＪＪ一起變成俗仔二人組，平常的勇敢瞬間都不見了。

　　投降。

　　改去兩人同行一人免費那家，差點還去不了，因為我這個莫名奇妙耍猶豫的傢伙一直做不了決定。終於，在JJ的勸說下一起往168那間出發了。

　　依稀記得，那間是在便所冰店附近，但奇怪怎麼找都找不到，反而看到好多家AT，奇怪？店呢？雖然不記得店名是我的錯，但是…我記得168啊啊啊啊。終於，找到了入口。

　　那是一道天梯。

　　「……」是天梯耶…我跟ＪＪ又猶豫了一下。不過來都來了…去吧去吧…心裡是這麼想，卻一直準備落跑，正準備要落跑的時候，跟店員對上了眼。啊，啊啊啊，這種時候最怕對到眼了…下場就是我乖乖的走進去了…

　　不是說客人就是大爺嗎？為什麼我總是那麼俗仔又小心翼翼？

　　一位小姐很親切的接待，確認真有兩人同行168的活動後，就跟JJ很安逸的分別左右大位的坐下了。

　　剪頭髮一定要拿下眼鏡，於是就把原來繫起的頭髮放下，眼鏡也摘下放到桌上，跟JJ互看難得沒有綁的頭髮後笑了一下，幫我剪頭髮的就出現了。

　　一開始只是想說，哦，我去正式店家剪頭髮的次數雖然十隻手指數得出來，但從來沒有被男的剪過耶。

　　這時他問了我要剪什麼樣的髮型。

　　「唔，我頭髮要打薄，然後前面頭髮幫我修短一點。」沒記錯的話大概就是說了這樣的話，應該說，我每次都講一樣的話。

　　「那後面頭髮要剪短一點嗎？」

　　「好啊～」為什麼這句話總是說得那麼順口？

　　「要多短呢？」

　　「耶…肩膀下面一點…」於是剪髮大哥就把我的頭髮圈成一束，然後在我背後點了一下，「剪到這邊OK嗎？」

　　「好啊～」超過肩膀一切都好。

　　此時，幫我剪頭髮的一定會道德勸說，大哥也說了…

　　「你的頭髮有自然捲，打薄是可以，但會變得很蓬哦。」
　
　　「我知道，可是如果打薄一點我會比較好處理…」接著開始討論起燙髮的問題，我也很慣例的說了我頭皮過敏的問題，燙直不可能。

　　「那就把髮根那邊燙直好了，就不會影響到頭皮了。」

　　「這樣啊…」就停止了對話，開始隨便他剪，想說，照慣例，應該也是三到五分鐘就剪完了吧。

　　因為度數太深，所以僅管鏡子很大，但只看得到模模糊糊的樣子，唔，看不清幫我剪髮的人的模樣，也看不清自己的一臉呆樣。

　　這時看到遊走在頭髮上的手。

　　「…！！！」我覺得我那時眼睛一定有瞪大一下，那位大哥手指修長的好漂亮啊啊！我最喜歡手指好看的人了！手指纖長的有些像宋哥，啊，好想宋哥啊。

　　眼睛開始跟著手指遊巡，除了他在剪後面的頭髮時怔呆的看著模糊的鏡方之外，其他時間都在看手指。

　　過程中他偶爾會問一些問題，如平常習慣綁馬尾嗎之類的，想說他可能是想幫我打薄之餘一樣能綁頭髮那樣吧…因為以前幫我剪頭髮的也會問這樣的問題，唔，很安逸的我。

　　沒來由的，「那個，可以幫我能打多薄就打多薄嗎？」我總覺得我有時真的很鄉土，連發問都很鄉土，可是我很喜歡鄉土的感覺。

　　「…是可以，但是…不太建議耶，會蓬得滿嚴重的，但如果你是為了方便處理，我是沒關係啦。」

　　「嗯，就麻煩你幫我盡量打薄了～」自然捲的傢伙說要狂打薄，不被阻止是很奇怪的一件事…只是…只是……頭髮多跟頭髮少一樣都蓬，少一點比較好啊…

　　這時發現，嗯，那位大哥有戴眼鏡。是眼鏡，是眼鏡。我眼睛又亮了起來，視線繼續跟著他的手指巡動。我真是好奇怪的客人啊…

　　不知道為什麼，覺得剪頭髮的時間有點久，超過三到五鐘的感覺，這時，隔壁的JJ也開始要剪了，聽到JJ跟為她剪頭髮的小姐說了些話，但聽力不好，所以也沒有聽清楚。原本來說我先剪完的話要等JJ，那時就可以看一下雜誌之類的，可以悠哉悠哉晃晃的。
　
　　為什麼頭髮打薄可以打這麼久呢？可是大哥動作很快又很細，嗯，看起來很認真啊。這就是鄉下跟市區的差別嗎？

　　想著想著，他開始要幫我剪前面的頭髮了。

　　「你平常會習慣將瀏海撥向右邊還是左邊？」唔？我從來沒注意過這件事，「我都隨便甩一甩就不理他了。」撥哪一邊會有影響嗎？問號。

　　當大哥拿起了吹風機，我很認真的以為剪好了，吹乾就可以離開了，就開始期待拍JJ剪頭髮的樣子，在他幫我吹乾頭髮之後我就開始躁動了，準備等繫在身上的布跟脖間的毛巾抽離後就開始狂拍JJ。

　　未料，他幫我吹乾頭髮後，看我一直躁動，一個大掌就輕輕的壓在我頭髮扶正，繼續剪。

　　「…？」咦？不是剪完了？在修髮尾嗎？唔…其實我的頭髮確實是乾乾的剪比較準，因為會蓬嘛，打溼時剪都不太準，所以這時心中還想，唔…很貼心啊…

　　這時，一開始接待的小姐走來很緊張的問大哥問題，我一樣沒有聽清楚，只模糊聽到他說「老師，那個…」那個什麼的聽不到，只是覺得，耶？為什麼叫他老師呢？他大概只有23到28之間的歲數啊。

　　「你去幫他洗頭髮。」一句令下後女服就走離了。哦？這位大哥在這邊有點小地位？我又開始搖頭晃腦的躁動，隨即又被大掌壓下的將頭扶正了。

　　忽然發現有點不太對，鏡中的我，看起來有點像磨菇，頭髮好像有點短，但因為度數太深，也不是很確定，唔…是不是太短了呢？可是他剛才有問我馬尾的問題…應該…是可以綁的長度吧…

　　這時，聽到JJ那邊開始吹頭髮了。嗯嗯嗯，她也快結束了呢，該不會我們會一起剪好吧？唔，也可以啦，一起趕車差不多，也好。

　　大哥離開，又不知道拿了什麼東西出來，跟梅子以前在家把自己頭髮燙直跟燙捲的棒子很像，這叫什麼東西啊，我不知道啊，呀，我就是完全跟修容美髮器材脫離的懶人。

　　疑似頭髮熱熱的，嗯，真的是要燙頭髮？所以他之前說的燙髮根就不會影響到頭皮就是為了這一刻？我卻開始想，這樣算燙髮嗎？要另外加錢嗎？但是看他好認真，整個就是沒膽問，我是俗仔我是俗仔……

　　收起燙頭髮的工具後，我想說，嗯，這次應該是真的結束了吧，又開始躁動了，這時拍JJ還來得及，所以就搖頭晃腦的等布布跟毛巾被取下，結果，咦？第三次被一掌壓下…又開始修修剪剪了。

　　「…？」還沒剪完嗎？好像OK了啊？是錯覺嗎？

　　正如此想的時候，什麼？什麼？？JJ剪完了？她剪完了？！！我拍不到JJ剪頭髮的樣子了？！什麼？什麼？JJ還沒開始剪，我就開始剪了，JJ剪完了，我還沒剪完？咦咦？果然我的頭髮比較難搞嗎？是很難搞沒錯啦……

　　突然想看鏡中的自己，察覺仍舊是模糊的一臉呆樣，但，咦？頭髮真的好像有些短？是錯覺嗎？是錯覺吧。

　　終於一切結束了。

　　大哥收起了他所有的剪刀，所以肯定是結束了，他突然又一掌壓下，「？」怎麼了嗎？心裡這麼想卻沒有問出口，因為手指很好看，而且我很喜歡被壓頭的感覺。（？！）

　　他開始撥弄我的頭髮，撥到他覺得可以的時候，「頭髮保持這個厚度就好了，不要再打更薄，不會很蓬也滿好處理的。」

　　「哦哦哦～～」我果然是鄉土味很重。他拿過鏡子照我的後腦，唔，老實說，我看不清，一樣是一臉模糊，因為他來的時候我眼鏡就摘下放到遠遠的一方去了，所以他不知道我近視吧？於是我就胡亂的點了頭表示OK，這時還不知道自己的頭髮到底變什麼樣子，只是覺得哪裡怪怪，頭髮好像綁不起來？好像真的有點短？

　　終於戴上眼鏡，第一個動作不是看鏡中的自己，而是看在後面收東西的大哥。

　　哇哇哇～～～是很好看的大哥耶～～從眼鏡到手指都好看耶～～（到底在看哪？！）

　　之後想到看鏡中的自己，「咦？！」好短的頭髮啊啊啊！！！這個髮型！？這個髮型？！？！！這頭髮長度我只有投商時期留過啊！

　　可是奇怪，沒有這個長度該有的蓬度耶，真意外，有燙一下就比較不會那麼蓬？但是…但是…這好像是我17歲那年，在髮禁下才會留的長度…不禁有點被嚇到的笑。

　　轉頭看JJ，JJ忽然也對我笑，喵？！我好不習慣！！

　　付完帳之後，前去中技門口搭車的路上，JJ說我的髮型變得好俏麗。

　　俏麗？俏麗？！我…我…我好不習慣，我…我…頭髮真的綁不起來了？可是JJ一直說新髮型很俏麗，太久沒有剪這麼短了，不習慣不習慣，但那時倒也沒有很打擊，因為好像亂呆亂可愛的，反正我的特性就是呆呆的，而且難得沒有綁頭髮，頭髮居然沒有很蓬，在適當的範圍裡，好神奇，好神奇！

　　到省圖還完書，跟JJ在台中火車站揮手說再見後，約略等了十分鐘就上了往南崗的車…

　　想說閒著也是閒著，來看書吧，從包包裡拿出新借的書時，看到了相機。

　　呀呀！可以拍一下留紀念啊～♥

　　拍了幾張後…我安靜了下來……

　　我知道我全身上下都圓胖圓胖的，這點我一直都很清楚，我是個圓圓的胖子，我知道我知道…可是平常看臉不會真的正圓型，大概是因為頭髮都綁起來的關係，但現在相機營幕裡的我。

　　哇～跟阿嘟好像啊！果然是親子臉？哇～～～～囧！！

　　六點多，阿娘提早回到家，看到我的頭…「你去剪頭髮？」阿娘那沒有表情的臉讓人難以猜到下一句要說什麼，但這時說沒有去剪頭髮是很唬爛的，頭髮長度少了一半真的太明顯，就點頭承認。

　　「看起來熱弊了，你再去剪一次好了。」

　　阿娘之後再說一些有的沒的，最後補一句，「很好啊，當老師剛剛好。」

　　「………」這究底是……

　　可是我難得頭髮可以不用綁也可以像正常人一樣沒有爆蓬耶，不要打擊我嘛。

　　新髮型新氣象，新髮型新氣象。

　　唉……新髮型讓我的臉看起來更圓了…


．圓圓的臉，圓圓的我…為什麼沒有染髮，相片裡卻有一邊看起來像染過？


．這是阿嘟，看吧，果然有親子臉。阿嘟我跟你愈來愈像了。

　

　　新髮型新氣象，這樣想就好了。

　　靠，我要減肥！我不要跟泡麵當好朋友了！！

　　話說回來，如果以後要再剪頭髮，我會想再拉著JJ滾到168那間剪耶，真的好親切啊♥